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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老祖宗是前世养的鱼鱼1

  • 作者:祝余余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1-11 14:01:49
  • 字数:24272字

可是这样的禁令没法阻止那些刚能化形的天真鱼儿。

一只十八不知道已经隔了多少世的后代,出现了返祖情况, 她因为有一身和尹落秋相似的鱼鳞,而受到鱼群长老们的拥护,被推举为下一任群主。

没有谁告诉她, 但她就是知道, 只要这些光点越来越大, 越来越亮,她就能够清醒过来。

有了努力的方向, 理应努力起来, 不过, 在这些光点面前,努力并没有任何作用。

灵魂里的疲惫慢慢褪去, 原本白茫茫一片的意识海洋里, 出现了光点。

长老们明令禁止群里的鱼外出。

鱼群里的鱼, 越来越迷恋人类社会,它们变得不像话。

一只只刚成年,就离开栖息地, 跑到人类中间去。

她天资出众,是杂鱼群里最早化形的鱼。

从长老鱼那里听到的故事里, 大团圆结局变少,慢慢的,就只剩下悲剧和愤懑。

鱼群里被人类发现真身是鱼, 大多惨死,杂鱼们对人类的厌恶愈加深刻。

化形,意味着成年,她有权利参与群里大小事务。

长老们对她很满意,只除了她对人类的态度太过温和。

尹落秋见过那孩子,是长老们带她来的。

人世间的花花世界,完全迷住了鱼儿的眼睛。

她体内的气乱了。

周围的水波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刃,绞杀万物。

多年沉入海底,不挪地方,她周边布满了巨石和海草,在这一刻粉碎为尘埃!

水刃把她罩在中心,谁若是靠近,就会死亡。

屋漏偏逢连夜雨。

更令尹落秋感到苦逼的是——鱼短暂的七秒记忆,这个副作用,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对她起了作用。

等她理顺体内的光点和清气时,她忘记自己为什么会真气紊乱,而那孩子也已经离群。

过了几年,那孩子带了个身穿黄袍的男人,来到鱼群的栖息地。尹落秋才想起,自己在见到那孩子第一眼时的预感。

可惜,已经迟了。

她成了人间帝王明媒正娶的皇后,两人新婚,她带他到了鱼群的栖息地,以为是夫妻恩爱回门日,却不料是一场屠杀的开始。

一条条鱼被抓,当场被放血,被生吃……

那孩子脸上幸福的笑容变僵硬,她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人间帝王之所以娶她,是想要哄骗她说出鱼群栖息地,他想要成仙,想要长生不老。

那孩子的悲痛传达到尹落秋的内心,这么多代,她们的血缘不浓,但是链接不浅。

白光之外的白雾跳动,一个个深红色的豆大小点蔓延。

砰砰砰——

她仿佛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 啊——”

一声悲痛得能穿越云霄的尖叫声,令整个湖面沸腾,海底震动。

原本含情脉脉的情郎,转脸露出狰狞之态,屠刀挥向群鱼,那孩子劝不了,也救不了。

鱼群即使自身难保,也不忘去救她。一条条鱼为了救她而亡,鲜血洒向她的面庞。

一得脱身,她跳入水里,忍痛往深处游。

她要救她的同胞!

她错了!不该信任人类,带他到鱼群栖息地的!

她错了,希望自己的生命能挽回这次错误!

“老祖宗,请醒来救救我们鱼群!我愿意

用我的鲜血和灵魂,把你唤醒。”

她在人世间游走动,曾从一个老道身上,听过这么一个献祭术。

她害得鱼群濒临灭亡,无脸继续活下去。

尹落秋叹息。

这孩子病急乱投医,若真能这么简单就让她苏醒,她又哪里用得着费这么久的功夫去收集亮光?

那孩子流着泪,从怀里拿出她成年时长老们送她的匕刃插入自己的心脏。

鲜血喷洒而出,落到尹落秋身上。

尹落秋心里还在叹息,觉得这孩子只是在做无用功,全身僵住了。

红白交融,碰撞的瞬间,刺眼而夺目,金光裹挟着红点。

尹落秋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和天地融合为一。

动了,从鱼尾到鱼鳍,再到鱼头。

她终于能动了!!

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金色光芒从湖底射出,形成一道光柱,直达天空。

一道波浪拖住那孩子的身体,把她放置在海底的珊瑚上。

“老祖宗,你终于醒了。”她声音虚弱,“对不起!”

她说完,就闭上眼,断了气。

历代长老最高的心愿,就是希望能看到老祖宗清醒。

传言,老祖宗是杂鱼群的底气,有老祖宗在,鱼群不会灭亡。

尹落秋看着这孩子死后变回原形—一条有着金色鱼鳞的鱼,她双眸闪过冰冷的火焰。

她一定会让罪魁祸首付出惨重的代价!

湖面上的战斗出现一面倒的趋势,人类帝王有备而来,鱼群哪里防得过来?

帝王嘴角还沾着鱼血,一条鱼的血,能让他年轻十岁。

胜利在握的得益者,笑得猖狂。

湖底的异动,令他的笑戛然而止。

“冒犯我群者,必诛必伐!”

一个重若千钧的声音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尖上。

“谁?是谁?”

人间帝王心一紧,他从皇后那旁敲侧击,打听到鱼群的具体信息。确认除了皇后之外,鱼群里所有鱼,都在这儿。

但,这声音并不是皇后的。难不成还有漏网鱼?

这变故让皇帝不安。

湖里的水分成两半,托举着一个人往上升。

皇帝看清湖

中央的人时,松了一口气。

那是一个圆圆胖胖的小婴儿。

看样子,应该还得吃奶呢!

“刚出生不久的鱼,肉应该更嫩更鲜吧?”

皇帝贪婪地咽了口口水,即使没听皇后提过,但看这仗势,这娃娃来头不小!

他有种直觉,吃了这娃娃的血肉,他就能够长生不老。

皇帝精神疯狂,双眼通红,“把她给我抓住!我要喝光她的血,吃尽她的肉!”

精心挑选培训好的善水士兵和毒巫们一窝蜂跳下湖,朝尹落秋涌去。

杀红眼的人,不会去考虑一个娃娃出现在江中的诡异,正代表着不可预测。

这些人的轻视,尹落秋看得清清楚楚。

她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些不满。

化形就化形,怎么就成了个小娃娃?

还是个尚在襁褓中,需要穿奶兜的小娃娃。

贪婪使人发狂,皇帝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不料局势突变。

“愚不可及!当真以为我群鱼之血肉是那么容易吃的?”

话音刚落,那些朝尹落秋涌来的士兵和毒巫身体里的鲜血汹涌、沸腾,而后“砰”的一声,炸了。

尸骨无存。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皇帝惶恐。

如果说,他们刚才对鱼妖的屠杀,是地狱,那么此时此刻,就是惨烈的炼狱。

几乎是顷刻之间,皇帝带来的一个个人,就变成了一个滩滩血水。

唯一活着的人,就是皇帝。

他惊骇不已。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调查了这么多年,为何没听到相关的任何消息?

他惊骇地看着那个诡异的婴儿飘到他面前。

“人间帝王,我不杀你,但你将生生世世会受到鱼的诅咒。”

帝王身上有人间王朝的气运,杀了他,孽力会反射到鱼身上。

不值得。

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可怕。

他杀了鱼,吃了鱼,因果已经种下,帝王的身份也不能使他超脱因果之外。

帝王看到的是一双金色无情的眸子,他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正在接受审判。

意识到这点,他面如死灰。

他若早知道鱼妖里,有这样的东西,一定会做好更全

的准备。

尹落秋察觉到他的想法,冷哼了一声,帝王的五脏六腑被挤压成团,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老祖宗?是老祖宗!”

幸存的长老痛哭流涕,跪在尹落秋脚边。

像被外面人欺负的孩子,看到撑腰的长辈,忍不住露出脆弱。

他虽没见过老祖宗化形时模样,但知道老祖宗的气息。

他们这群长老鱼从接任之始,就会到老祖宗身边修炼。

他们发现,在老祖宗身边修炼,事半功倍。

鱼群哗然。

“老祖宗?”

“她的名字叫‘老祖宗’吗?好占便宜呀!”

“我没见过她。是新生的小鱼吗?”

“她好小呀!我第一次见化形成这样的。”

“我也是,第一次见。她是鱼鱼吗?好奇怪鸭。”

“她跟人类小崽一样,胖胖的。”

……

鱼儿天真,注意力很容易就被尹落秋抓住,暂时忘记了亲朋死去的悲伤,一个个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闭嘴,这是我们的老祖宗!是创建我们鱼群的老祖宗,你们不要没大没小!”

长老大声怒斥!

他不允许有鱼对老祖宗不敬。

长老在鱼群里威严甚重,他一发言,群鱼就不敢再说话。

皇帝已经被她送出鱼群栖息地,关于鱼群的记忆全消。他喝下的鱼血和鱼肉,将成为火热的岩浆,烧灼他的经脉,焚毁他的躯体。

“送送死去的鱼,群里暂时休养生息,禁止外出。”

尹落秋说完,再次沉入水底。

鱼血和鱼肉里含有的精气,让皇帝没法轻易死亡。

活的每一天,对他而言,都是煎熬。

人君是天命之子,寿命由天定。杀死人君,对鱼群将来的发展而言,并非最佳选择。人君受尽折磨,这是他自己种下的因,追究不到鱼群身上。

皇帝很想死,可死不了,只能生生熬到寿命终止的那一天。

他以为死亡是解脱,不知,这才只是开始。

尹落秋清醒百年,镇守鱼群,这段时间鱼群与世隔绝。

鱼儿们的应激反应还挺严重,只有待在她身边,才会感觉到安全。

这使得尹

落秋明明是鱼群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理应受到万鱼的敬仰;强大的力量,足以令众鱼俯首称臣,但她极具欺骗性的化形后外表,使得鱼儿们对她生不起畏,反而喜欢把她当团宠宠。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第一时间捧到她面前。

他们还极喜欢哄她。

“老祖宗,这是我亲手串起来的风铃,我帮你挂起来,风一吹,铃铃铃作响,好听极了!”

“老祖宗,这是我拌的水藻,来,尝一尝。啊——”

一个年纪稍大的雌鱼,用干净的玉贝壳盛着凉拌好的干净海藻,手捏了几条,凑近她的嘴,要喂她。

尹落秋:……

“我自己来。”

她又不是真的小鱼崽,吃东西不需要哄。

尹落秋接过玉贝壳碗,吃起来。

别说,拌得还挺不错。

尹落秋的化形小小一个崽崽,但有一口尖利的牙和强大的胃,想吃什么,随便吃。

一旁雌鱼惋惜自己不能亲自喂食,不过能看到老祖宗吃得这么香,也满足了。

“慢点吃,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拌。”

这条雌鱼独领风骚,惹得其他雌鱼嫉妒不已。

她们也想和小崽崽香亲香亲。

能化形的鱼,生育力会往下降,但和老祖宗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产卵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是经过时间检验出来的真理。

老祖宗果真是鱼群的镇鱼宝。

尹落秋岂会不知道自己成为了鱼群的送子观音。

她可一点都不想扮演这个角色。

哎,都是心太软惹的祸。

她受不了那些长老一个个跪在她面前,哭得稀里哗啦,哭鱼群上一次差点惨遭灭族之灾,哭鱼群很久没有新生儿,哭他们不是尽职的长老,鱼群没能在他们的带领下更加繁荣昌盛,反而打扰了老祖宗的清修,害得她那么年长还得为了鱼鱼出山……

反正,他们随时可以找到哭诉的理由。

怎么劝都没用。

尹落秋想要躲得远远的,这哭声灌耳呀。

“好好修炼。”

尹落秋像以往那样,勉励两句,就离开了。

距离被献祭唤醒,将近百年之期,她的身体

变得越来越沉重。

她有种预感,沉睡的时间,又快到了。

不知道这一次沉睡,下一次清醒会在什么时候。

这么想着,她沉沉闭上了眼。

她这么一睡,可把鱼鱼们给弄急了。

老祖宗怎么那么久没醒?

是不是嫌弃他们太弱,太聒噪了?

以后他们一定改,一定改。

老祖宗,不要抛弃他们,千万快点醒来呀。

身体疲惫,沉重,尹落秋这一觉,一点没睡舒服,反而是更难受。

更想睡。

可是,周围怎么那么多哭声?

闹心。

“快别哭了,哭得人头疼。”

尹落秋以为自己在大声呵斥,事实上,她的声音气若游丝。

“醒了!老祖宗醒了!”

看到老祖宗醒来,长老和鱼儿们开心地在水中起舞。

对着这样一群鱼,尹落秋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静静地待着,任由他们把她包围在中心,跳起圆圈舞。

等鱼群兴奋离去,只剩下几个长老时,尹落秋终于露出了疲惫。

事实上,在她清醒的这一百年里,没有一天不是疲惫的,只不过是被意志给压了下来。

“老祖宗,你怎么了?”

长老们诚惶诚恐地围在她身边。

“我现在连化形都难,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然陷入昏睡。”

尹落秋没有隐瞒。

也瞒不了。

长老们脸色剧变。

老祖宗是定海神针,稳定着每一条鱼的心。

“献祭!我们献祭。”

长老咬牙,提出一个方案。

尹落秋摇摇头,“上一次仅是个意外。”

那孩子体内流着一丝跟她相仿的血,献祭生命能把她唤醒。

长老们再是不愿意,鱼儿们再是不舍,也不能延迟尹落秋沉睡的时间。

这一次,她吸取经验教训,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无论是长老,还是其他鱼儿,都不知道她在何处长眠。

这一次沉睡,比上一次更深,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

她不相信,这样的情况,是自己这副身体原本的缘故,只能说,贼老天再次逮住她,给她设了陷阱和难题,企图把她网住

九窍被封住,意识被光在小黑屋里,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她一个。

如此孤寂。

醒来,相当于逆天而行,阻力自然不小。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九窍在尹落秋使用识海中的光点,也就是她的灵力,不断冲击的情况下,终于开了两窍。

双耳。

她能听到了。

仿佛小黑屋里终于射下了光线。

她满心以为,能听到鱼儿们吵吵闹闹叽叽咕咕的声音,但安静,周围非常安静。

是不是藏得太深,声音传不下来?

尹落秋努力找理由。

双耳越练越敏锐。

依旧没听到鱼儿的声音。

她确认自己还在水里。

这一片河流,居然没有一只活物。

等她终于能视物时,发现自己在一汪死潭水里。

水奇寒无比。

再次沧海桑田,曾经宜居的栖息地,变成了死谷。

杂鱼群里,老死的老死,活的也奔命去了,四散在各地。

曾经占据一个海域的杂鱼群,如今也消失在历史里。

尹落秋的叹息,只维持了短短一会儿,就消逝。

天下本来就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就算杂鱼群还存在,活下来的,也不再是原来那一批鱼儿了。

她看得很开。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这死谷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人烟罕至,除了她,方圆百里内无任何生物。

再次闭上眼,沉浸到修炼之中。

她太忘乎所以,没注意到随着自己的修炼,这一汪死水水位线开始往下降。

直到水只剩一个浅底,没法淹没她的身躯,呼吸困难,她才后悔莫及。

怪不得,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鱼的七秒记忆,可把她给害惨了!

尹落秋懊恼,躯壳还在沉睡,她开的是魂体的窍穴。

一条离了水的鱼,等待它的就只能是活活渴死、闷死、晒死。

太阳毒辣,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快成一条咸鱼干了。

这辈子的死法太憋屈。

尹落秋绝望自暴自弃时,一双稚嫩的小手把她从淤泥里捞了起来。

“爹爹,你快看,这里有一条鱼。”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男

孩,大声朝不远处背着一篓子柴的男人叫道。

“不错,今晚上咱们家有肉吃了!”

男人爽朗,哈哈大笑。

尹落秋:……

人为刀俎,我为咸鱼。

“不行!不能吃,我要把它养起来!”

还是小男孩善良!

他把尹落秋放入一滩浅浅的水潭里。

尹落秋松了一口气,小命保住了。

“它现在太小了,没什么肉,养养,等再长大些,咱们再吃。”

尹落秋:……

亏得她还以为小男孩心地善良,不忍吃小鱼鱼呢!

“还是咱们小三儿聪明!”

砍柴男人骄傲。

谁家孩子能有自家小三儿聪明,捡到鱼,知道要把它养肥了再吃。

“不过,小三儿,这条鱼是不是死了?没个动静。”

砍柴男人用棍子戳了戳水潭里的尹落秋。

尹落秋内心在翻白眼。

她的躯壳还在挺尸,就这么直戳戳地戳在水里,也不避。

这棍子,伤害不了她。

她敢说,这皮,刀枪不入!

“没死,肉都还是软的。不过我怀疑这鱼是条蠢鱼,要不然也不会水干了,也不知道往旁边有水的地方游。”

小男孩言之凿凿,对自己的猜测特有信心。

若是尹落秋能动,此时定是从浅滩上跳起来,用尾巴狠狠甩这男孩一脸泥。

她居然被称为蠢鱼!

太伤自尊了!

尹落秋心里嘀咕,非常不服气。

“还真是哎,这鱼还活着,可是却痴痴呆呆,也真是够蠢的!”

砍柴男人乐呵一笑,摸摸小男孩的脑袋,“咱们小三儿还真是聪明,以后定有大出息!”

反正在他眼中自家儿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那是!”小男孩丝毫不懂谦虚二字怎么写,“爹,你别看这鱼蠢蠢呆呆的,一动不动,但正因为够蠢也够呆更够懒,才容易养肥!你看咱家养的那些猪,是不是就这样?”

小男孩说得头头是道,若尹落秋不是这又蠢又呆又懒的当事人,也忍不住要夸奖一声:孩子机灵!

越听越生气!

拿她跟猪相比!!

更郁闷的是,即使她再生

气,也无可奈何!

尹落秋索性不听不看不想,专注修炼,就不会气了。

小男孩回家,找了个小木盆,把尹落秋装上,下了山。

她这次睡得太久,世界变化之巨大,令她不敢相信。

天地间灵气稀薄,动植物修炼化形的机率变小。

鬼鬼妖妖怪怪,也仅存于书上记载的传说中。

小三儿虽然叫小三儿,却是家中仅存的独苗。他原本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没立住。

他自小身体虚弱,干不了重活,家里父母早就为他安排好了,送他去读书考科举。

好歹考个秀才出来,再自己收几个学生,开个私塾,嚼头花销尽是够的。

若要考试身体就得好,小三儿这读书人,时不时也得帮家里干点活,强壮强壮身子骨,也能帮家里人减轻点负担。

尹落秋被放入一个小石缸里,小三儿把它端到书桌前,一边看书,一边还不忘跟她说话。

“我给你弄了水草,你可得好好长,长得又大又肥,怎么说也得够咱家每人两口,不,三口才行!”

真是见鬼了!尹落秋听着这些话,只觉脊背发凉。

这家伙还真是坚定,从始至终就觊觎她身上的肉!

就不能善良一点,可爱一点吗?为何如此凶残?

尹落秋:委屈。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小三儿的期望,肯定要落空,尹落秋现在是睡眠鱼,吃不了东西,而且她如今的体形已经是这么多年来努力发育的结果了。

这小破孩想让她在他有生之年长得又壮又肥,不亚于痴人说梦话。

养了这么久,没见小鱼鱼长一丁点儿肉,惹得小三儿气呼呼。

亏得他天天给它喂水草,甚至还为它从家里养的猪口中夺食。看来,这鱼要砸手里了。

小三儿无比失望,好几次捧着他的小水缸,到厨房门口,要不狠下心,把小金扔热锅里,打汤,多少好歹都是些肉,给家人煮个鱼汤补补?

尹落秋好几次命悬一刻,幸好小三儿在最后一刻都收回了罪恶的小手手,她才能幸免于热汤,活了下来。

小三儿把它放在

书桌前,每天温书都要看一看。

不管他再怎么日看夜看,石缸里的鱼也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但每次盯完这条鱼,他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耳目清晰,头脑清醒,温起书来事半功倍。

起初,他还以为是偶然,次数多了,才渐渐体会到其中奥妙。

从那以后,他再没把鱼往厨房带,尹落秋的小命终于有了保障!

小三儿读书努力,也有些天分,又有尹落秋这么个作弊神器,童生,秀才,举人,探花,他都顺利考了下来。

这农家子的科举路,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妥妥。

尹落秋的住所,也从粗糙的小石缸变成精致的小石缸,再变成玉缸,琉璃缸。

书房也成了家中禁地,除了他,无人能进入。

“小呆鱼,我要成亲了,阮小姐温柔善良,她一定会是个好妻子。”

小三儿嘴里这么说着,但更像是再说服自己。

他刚金榜题名,就要洞房花烛,这本该是双喜临门,但他为何这么不安呢?

小三儿捧着琉璃缸,喃喃低语。

他一个新进探花,入京前也没什么文名,在京城也忙着备考,也没有什么交际,何德何能能娶了宰相家的千金?

小三儿鲤鱼跃龙门,但并没有飘起来。他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从他踏入科举路以来,碰到过不少天资卓越之人。他在其中,还数不上号。

能考上探花,书桌上的小金功不可没。

他着实不明白宰相一家究竟看上他哪点了?要说才貌,状元榜眼比他更甚,他们还是高门大户家子弟,和阮小姐门当户对。

尹落秋听他这么一分析,也觉得奇怪。

相处久了,她发现,小三儿有野兽一样的直觉。

他若觉得不对,那肯定就有问题。

该不会是那阮小姐人品相貌上有瑕疵吧?

尹落秋才这么一怀疑,就听到小三儿说道:“我去打听过了,阮小姐才貌双全,口碑上佳,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家闺秀。”

这下就更奇怪了。

不是尹落秋瞧不上小三儿,小三儿外表文质彬彬,颇有几分文人风骨,内里是只葛朗台,小气

,计较,还功利。

宰相若认真打听,更是能听到跟小三儿有关的不少“节俭”传言。

这是个一分钱能掰成两分花的男人,说得粗俗些就是穷酸。

宰相有更好的选择,为何要屈就?

小三儿想不通,尹落秋也没头绪。

婚期越来越近,小三儿坐立难安,已经到了彻夜难眠的地步。

亲朋好友还以为,他这是兴奋的。

毕竟成为宰相大人的东床快婿,前途可就明朗了,不用再像其他同科一样,要四处拉关系,熬资历。

面对这样的误解,小三儿也只能笑笑。

若是旁人知道,他对娶宰相女儿感到怀疑和抗拒,肯定会以为,他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也只有你能理解我了。”

小三儿头挨着鱼缸,整个人焦躁憔悴。彻夜难眠,导致他黑眼圈深陷,有种病态的美感。

不过是不是离得太近了?

她可不想看他放大的鼻孔!

尹落秋每每这时刻,都有些后悔自己的感官太敏锐。

胳膊拧不过大腿,小三儿一个新科探花,在朝上也没有任何助力,宰相招他做东床女婿,他没婚约,找不到借口抗拒,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是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的一日,这是庙里算过,吉日良辰的一刻,小三儿在他掏光家底儿购买的府邸上,迎来了新婚的妻子。

新婚夜,尹落秋以为小三儿正在享受他的洞房花烛,自己难得迎来清静的夜晚。

她打算沉心修炼。

不料,书房的门居然开了。

小三儿铁青着脸,走进了。

“该死的!我就说了,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状元和榜眼都没婚约,宰相怎么就看上我这无根底的书生了?我凭什么能娶上闻名京城的大家闺秀?”

前院的热闹声还没断,新郎官这儿就已经进入了寒冬腊月。

尹落秋根本来不及哀悼自己逝去的安静之夜,就开始被迫听小三儿打吐苦水。

他才刚回到新房,新娘就告诉他,她今天不方便伺候。

小三儿是个雏儿,婚前狠狠恶补了一番,该知道的,没少懂。

新婚夜,即使不方便,一般

女人也不会把丈夫赶出自己的房间。

这事关她今后在婆家的地位。

“瞧不上我,还要嫁给我!这里面肯定有事儿,还是大事!”

小三儿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就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拼着得罪宰相,也不能答应这桩婚事!

就不应该堵那几分,可能,也不应该贪图宰相的权势!

尹落秋踌躇,她目前能力还处于被限制阶段,弱得很,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离她太远的情况。

阮小姐嫁进来,倒是给了她观察她的便利。

看在他们今天新婚的份上,而她也没有听墙角的癖好,因此就没有盯着阮小姐,看来失策了。

后院,阮小姐已换下婚服,她淡淡地看了眼铺着鸳鸯戏水被的跋步床,冷冷地身后侍女道:“把它们换了。”

“小姐,这不太合适,还新婚……”

侍女劝谏的声音渐低,她对上小姐凌厉的眼,合上嘴,默默把喜被换成了小姐最喜欢的淡绿色。

阮小姐紧绷的神色,这下才松开。

她环顾了一眼新房,脸上闪过几分嫌弃。

她何曾住过这么破烂的屋子,在相府,这样的房间都是下人住的。

“就寝吧!”

她手虚扶着肚子,在跋步床上躺下。

哦豁!

尹落秋心一跳,发现了新大陆。

“小姐,你还没吃药?。”

侍女出去了一会儿,捧着一碗一看就苦兮兮的药进来。

阮小姐捧着药,面不改色,一口一口像品山珍海味一样,慢慢喝。

尹落秋都替她苦得慌。

阮小姐喝完,低下头,温柔抚摸自己微凸的肚子,“乖孩子,再等等,很快你就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哦豁!!!

尹落秋把意识拉回,怜爱地看了眼还在她眼前嘀嘀咕咕絮絮叨叨的小三儿。

天见可怜的,这就是个现实版的——在外边玩累了,回来找个老实人接盘。

接盘的老实人·小三儿,脊背一凉,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算计他。

阮小姐傲,她连作戏都不屑。

宰相围为官,还要些脸面。

新嫁娘回门后第二天,阮小姐的态度明显

软下来,请小三儿回后院吃饭,还亲手给他盛了碗汤。

小三儿机警没喝。

只做出昏迷倒地样。

“不是春药吗?怎么还晕倒了?”

阮小姐不解。

侍女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一丝惋惜。

小姐想要她替她和姑爷成好事。

姑爷这样的人品相貌,她自是愿。但她担心小姐和老爷事成后,是否会留他性命。

“兴许,有些人天生如此?”

侍女记得,自己老家就有这么个人,吃了迷药不晕,反会发情。

搞不好姑爷也跟那个人一样,体质特殊,对药的反应不一样。

阮小姐的迟疑和怀疑,在侍女的亲身经历劝说下,松散了。

小三儿:原来还能这样,真是太幸运了!

瞎猫碰到死耗子,原来就是这样呀。

尹落秋看热闹,看得乐呵。

如果这时候能有吃的在手边就好了。

那简直是一场精彩的剧。

小三儿装死,经过这一次,他终于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被驴了,脑袋上的绿帽子,从一开始就非常鲜艳。

这“大家闺秀”想要自己肚子里的野种安在他身上。

他才不当冤大头呢!

该怎么办?

小三儿脑子里不断闪过损招。

这损招,既能让他脱身,也可以让宰相和阮氏没脸。

“小金金,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装睡了一夜,第二天小三儿还观看了一场阮氏假惺惺的表演,就差直接在脸上写“夫君恩爱时,你昨晚弄疼我了”。

他现在膈应得很。

原本只是一个初步的念头,此时凭着他一腔怒火,渐渐完善。

尹落秋听得嘴角抽搐。

杀敌一千,自损五百。

这主意亏得他能想出来。

尹落秋无法说话,直戳戳浮在鱼缸里。

小三儿也习惯这样的小金。

他纯粹只是想找个可以吐槽的地方,纯粹只是习惯了在小金面前能做真正的自己。

小三儿的行动力强大,才没两天,京城暗地里就流传了这么个谣言。

据说,新科探花在翰林院办公时晕倒,太医诊断出他小时候受

过伤,生育方面受损,那地儿能用,就是以后没孩子。

传言越演越烈,很快就上达天听了。

就连老皇帝上朝时,都用一副怜悯的眼神儿瞅他。

宰相作为岳父,还是最后才知道这个消息。

他心里咯噔一下。

探花是他特地选出来的接盘侠,他没有背景,势单力薄,以后就算是杀人灭口,也简单。

没想到,居然出了纰漏。

探花是个表面光内里糙的软蛋。

尹落秋:……

真是太少见,为了打击自己妻子,居然把自己说成断子绝孙!

够狠。

也够滑稽。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奏效。

阮小姐从母亲口中得知这消息,吓得花容失色。

探花身体有问题,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那等她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孩子生出来,肯定遭人怀疑。

原本一步好棋,变坏,让她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被放到烈火上炙烤。

和离,已经来不及,不和离,孩子没法光明正大出现。

试想,探花被判无法生育,孩子还有八个月就要出生,是个人都知道里面有猫腻。

阮小姐六神无主,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小姐,我们应该怎么办?”

侍女也慌,老爷和小姐的计划行不通。

给姑爷诊断的太医,是太医院的医正,医术无人能及。

他说不能生娃娃,就是不能能娃娃,他说治不了,就真的治不了。

他们瞒天过海的这一招,用不了了!

失策了!

阮小姐慌慌张张回娘家,找宰相想办法去了。

宰相也苦。

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还要想办法扫尾。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直接把女儿送到寺庙修养,这样也就不会节外生枝。

骗婚,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探花已经在皇帝跟前挂了号,天子门生,想杀掉他不容易。

狗蛋的世界,给了她预见,却让她保持沉默,眼睁睁看着鱼群灭亡?

危机感迫使尹落秋想要迅速提升,越是急,就越乱。

正如长老所说的那样,那孩子太天真。鱼群在她幼年时,为了她们的内心接受力和纯洁考虑,所传的关于人类的故事,多是美好的。

正因为幼年时对人类的好奇,她至今仍对人类保持非常高的好感,防备不足。

生死变化, 世事无常,即使只在这方寸之地,尹落秋也体会了个遍。

尹落秋见到她的一瞬间,就有一种预感,这个孩子将来要吃亏,甚至可能会危害到鱼群。

预感太强烈,即视感太清晰,她想要把这些传达给长老们,但却遇到了一层膜,意识传达不出去。

她默了。

它每天汇集的亮度和光点, 都有定数和上限,和尹落秋的努力没有一点联系。

现实让原本就很咸鱼的她, 变得更加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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