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有罪……染姐要离开……属下没有拦着她……属下……”

祁慕青气急一脚踹到了陆一舟心口处，将他狠狠踹倒在地。

他睁开了双眸感觉四肢瘫软无力，整个人的心力似是被完全抽空。

他有些希翼地环视了一圈屋内，发现没有看到那个自己期待的那个身影。

陆一舟在祁慕青床前守了三天三夜，祁慕青才悠悠转醒。

陆一舟低着头，神色愧疚。

陆一舟神色不忍，略带难色。

祁慕青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皱眉吼道：“我问你她人呢！”

“你为何不拦着她！快命人给本王追！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回来！”

祁慕青脸色苍白神色难看，拧眉问道。

“什么……叫走了？”

陆一舟第一次违抗祁慕青的命令，他神色忧伤，质问祁慕青。

“王爷！您难道想要逼死染姐吗！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心痛的都快死了，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您还要逼死她吗！再说了……您已经昏迷了三天，您也找不到她了！”

陆一舟继续央求道：“王爷……放她走吧……她根本不属于这里……您再强行留住她，她真的会死的……！”

陆一舟良久才道：“染姐她……走了。”

祁慕青悲戚地笑了笑。

“我早该想到的，她就是这样，爱就是爱了能不顾一切地为你付出，不爱就是不爱了执拗地离去，不给自己和对方留有任何余地……是我自己，太不懂她，弄丢了她……我怎么能没觉察到那个乖顺温和的本不应该是她的性子呢……”

“王爷……染姐她，她以后会自由开心的……您也会的。”

祁慕青闻言苦笑，他知道他不会了，他这次将是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她……

陆一舟不知合不合适，继续道：“属下派人提审了前两日那个……侍卫。”

祁慕青的眸光似利剑般射过来。

“他交代了？”

陆一舟面露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

“招是招了……有些奇怪。”

祁慕青皱眉问道：“怎么了？”

“他说……他没碰过染姐……他刚要行不轨之事，便被染姐给打晕了。”

祁慕青闻言后十分震惊，然后神色从震惊愤怒，变成了痛苦不解，最后归于庆幸。

他眸中似是翻滚着无尽地痛楚和苦涩，最后苦笑。

“原来她早已恨我至此，宁可白白糟蹋自己的名声，宁可让我以为她已经……也要离开我，决绝的离开我……”

陆一舟问道：“王爷你不生气吗？”

祁慕青摇了摇头，声音嘶哑无奈：“她本就十分珍惜亲近之人，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伤害身边的朋友亲人的……是我做过太多错事……她只是恨极了我，才用这激烈决绝的方式离开……是我的过错。”

陆一舟十分惋惜，王爷和染姐原本彼此相爱，现如今居然到了相隔天涯，永不相见的地步……

祁慕青沉思良久，还是向陆一舟吩咐道：“命人查一查阿染的消息和行踪……最起码我要知道她是否安全，是否……快乐。”

陆一舟点了点头。

“那……王妃和那个侍卫该如何处理？”

祁慕青眼眸掠过一抹杀意。

“侍卫杀了吧，至于楚晚月……先留着吧，本王曾经多次警告过她不要动本王的人，她竟如此不将本王的话放进耳中……那便要有胆子承受本王的报复！”

陆一舟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留下祁慕青独自一人在屋内发呆。

祁慕青想起孟染最后决绝憎恶的神情，不由得心如刀绞。

原来，她竟然真的如此恨他。

他拿起了放在枕头下，曾逼着她绣给他的荷包。

就连孟染留给他唯一的念想，都是他强行索取来的。

往日的浓情蜜意，只是他一人的独角戏，她是不是在每个同他亲昵无间的夜晚，都在恨着她剥夺了她的自尊，让她从一届暗卫统领沦为了玩物。

是啊，她本不是寻常女子，他却强行要求她成为寻常女子。

如今她，应该十分自由吧。

两年时光，匆匆流逝。

距离孟染离开京城，已经整整两年光景。

这两年，在系统的指引下，她踏过荒无人烟的大漠，走遍每一条山川河流，去过皑皑白雪覆盖的冰川，也见过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光景。

广袤的山河湖水渐渐治愈了她内心的某处。

最后，她来到了遥远的边塞，在这里遇到了已经成为将军的萧朔。

她盯着眼前的篝火，披着羊皮袄，捧着萧朔递给她的一碗热酒，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已经褪去了多年前的温润儒雅，冷硬的胡茬和冰冷的铠甲显得他有些英武沧桑，眉眼中却还是那个温柔的少年。

“怎么样，这两年过的好吗？”

“萧……喔不，郑朔将军……你过的看起来倒是十分肆意啊……”

郑朔是她曾经为萧朔伪造的新身份。

郑朔笑了笑，眸光幽远看向远方。

“来到了边关，才知道这纷扰不断的战火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看惯了人间疾苦，心中多了些感悟体会……怎么样，肃王还好吗？”

好久没听到祁慕青的名讳，孟染冷了神色。

“我早就离开王府了，其它一概不知。”

郑朔从孟染徒然转变的态度窥知一二，转而不提祁慕青，同孟染侃侃而谈起他这几年的经历。

祁慕青哭了许久，神色灰败的问道：“她有留给我什么话吗？”

陆一舟不忍回答。

祁慕青瘫倒在床上，神色苍白无助，良久，他终于绷不住地失声痛哭。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失去她……我从来不曾想过伤害她……我……她走了……我该如何啊……！”

祁慕青大病了一场，大夫说是悲伤过度急火攻心所致。

他很想回到多年前，那个一心陪在他身边，护着他不被别人欺辱的孟染身边。

那时候他们相互陪伴，彼此慰藉，是彼此最重要的亲人。

而不是现在这样，相互憎恨。

他垂眸满眼的落寞，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阿染呢？”